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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债券基金经理的量化探索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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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6-21 09: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以量化之光,耀固收指数之路。(图/视觉中国)

来源 | 《财经》新媒体

文 | 蒋金丽

见到胡光耀,是在一个周三上午的9点。

他身材瘦高,穿一件淡蓝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戴一副黑框眼镜,不说话时略显严肃,一开口,北方人的那种健谈、开朗、阳光扑面而来。

和在场的媒体轻松寒暄了几句,他打开事先准备好的PPT,直奔主题,密集输出一组又一组数据和模型,同时穿插着游戏、小说等内容,试图以尽可能通俗的语言向我们解释,他是如何借助量化来做固收投资的。

内容有些“硬核”。讲到一半,他看出来大家没有完全消化这些内容,笑着调侃:“很正常,上周我再次跟一位朋友聊起这些,对方坦言‘自上次交流,大概过了一年,我好像终于知道你在讲什么了’。”

翻到某一页PPT时,胡光耀介绍道,这是他开发的一个模型,可以实时拟合出一条收益率曲线,曲线附近生成的圆点,代表的是市场上所有成交的券,以及成交的位置,位于上方的是低估券,下方则是高估券。

胡光耀习惯于这种“工作流”。2022年下半年,他接手管理债券指数基金后,尝试开发了一套量化模型,将投资操作程序化和规则化。实践下来,成效初显。由他管理的广发中债农发债总指数,过去1年、2年的净值增长率分别为5.38%和9.27%,均在利率债指数债券型基金(A类)中排名同类TOP10(数据来源:银河证券,截至2024年5月31日,排名分别为9/117和10/108)。

他透露,自己的交易“95%是基于量化指标,只有5%是灵光一现”。这在固收投资领域并不多见。一个债券基金经理,为何如此痴迷量化?

在公开发表的一篇关于胡光耀的文章里,有这样一段话:“从一名IT少年误打误撞进入金融科班学习,从一个固收从业者短暂‘绕弯’见识了量化权益投资的光景,当一切汇聚在固收指数投资的时候,才知道一路的积淀终化成前进路途中的光。”

这便是他的故事白描。



广发基金现金指数投资部基金经理胡光耀


IT少年闯荡经济系

胡光耀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他的父亲是医学博士,为了方便写论文,家里很早就添置了一台286电脑。

从小接触电脑的胡光耀,很快在这方面展现出天赋。从小学到高中,他凭借计算机特长一路保送。高三时,又凭借全国计算机竞赛一等奖的成绩,获得了保送复旦的名额。

他原本成绩就不错,平时数学和理综模考接近满分,唯独语文有点偏科。当年取得计算机竞赛一等奖后,参加高考可以加分,学校因此希望他放弃保送,冲击清北。

胡光耀拒绝了这一建议。他更看重选择专业时,能否拥有更高的自由度。他也笑言,这跟个人的风险偏好也有关系,“债券经理苗子”可能天然就会厌恶不确定性。后来,他参加复旦的自主招生考试,考10门课,总分1000。只有5个人考了800分以上,胡光耀是其中之一,可以自行选择专业。

父母希望他选医学或计算机,但年轻的胡光耀有些叛逆,“我坚决不选医学,因为不想继承自己父亲的职业”。

那时候的胡光耀对于未来从事的职业并没有很清晰的想法,但追求卓越和领先却是一种好学生的思维惯性。在填报专业时,他发现下拉列表中经济系排在第一,而这个排序并非根据首字母,他猜测是依据专业的优良等级。于是,便填报了经济学。

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巧合的是,5个考了800分以上的学生,无论是物理竞赛还是数学竞赛出身,最后无一例外地选了经济学专业。那一年是2007年,金融专业炙手可热。

进入大学后,胡光耀有些失落,因为国内的经济学本科教育偏文科,数学的属性不是很强。他出现了严重的偏科,计量经济学、数理统计等科目学得很好,但如果是以文为主的课程,学起来有些吃力。

2011年,他拿到东京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攻读两年制硕士。这一次,他选择了计量经济专业,偏数理的方向,学习从此顺畅起来。


关于“Top Trader”的迷思

研一暑假,胡光耀进入高盛(日本)实习,工作内容是从事债券交易。

当时带他的主管告诉他,在日本,“trader”(交易员)跟“banker”(投行家)完全是两类人,前者很务实,每天被市场牵引着走,后者脑子里想的是,今天穿什么样的衣服比较体面。

他自己也观察到,公司里赚钱的交易员和不赚钱的交易员,步入公司时的姿态截然不同,不赚钱的交易员每天垂头丧气,交易的残酷就是赢家通吃。

2013年中,胡光耀毕业回国,进入某国有银行做债券交易员。他的工作职责不仅是做交易,还要给海外的投资人做中国债券的报价。当时正值人民币国际化起步阶段,各大银行争抢外资参与,竞争十分激烈。

“报完价之后,还得在中国市场帮他们平盘。中间尽量赚钱,但多数情况是平的,甚至微亏也要把流量抢过来”。他后来发现,交易也是一门“功夫在诗外”的手艺,单纯报好价格吸引不来交易量,还需要掌握一些沟通的技巧。

比如,有一位海外大主权基金的交易员很喜欢《星球大战》,胡光耀每天跟他聊天的第一句话,都会引用电影里的台词,对方也会回一句台词,然后再开始谈业务。

起初,对于交易本身,胡光耀是有野心的。他当时的职业目标,是立志成为替银行赚取最多利润的“Top Trader”。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根本是一个伪命题。

他试图从量化的角度,对优秀交易员的业绩做归因,从中找出决定性的因子。然而,在对大量的交易数据进行汇总统计后,却发现对于个别的年份和行情区间而言,优秀交易员确实有显著的Alpha,这种Alpha通常来自于久期选择。但如果把时间段拉长来看,优秀的交易员也好,平庸的交易员也罢,大家的收益都近乎于持有中等期限政金债的收益与银行资金成本(FTP)之差。

换言之,通过交易行为创造的Alpha,在长期约等于零。这一发现深深动摇了他成为顶级交易者的信念。他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职业方向。


指数探索之路

胡光耀和指数的交集,始于某国有银行的一个创新项目。

某天,领导找到他,交给他一个任务——编制一个人民币国际化的代表性指数。那是2015年,国内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债券指数基金。编制这样一个指数,是为了方便境外投资人优选市场上各个期限的活跃券。

虽然从未涉猎过这一领域,但胡光耀欣然接受了这项任务。他先是请教了彭博的专家,学习其指数的设计及再平衡理论,听完之后受益匪浅,并编制了“XX银行人民币债券交易指数”。在这家国有银行工作期间,胡光耀申请了中国社科院的在读博士,方向是数量金融。

2017年,一个偶然的机会,胡光耀加入了全球知名的共同基金及指数基金公司贝莱德。他入职时,贝莱德的中国团队只有8个人,因为前期重点布局权益方向,固收出身的胡光耀,只能暂时转做股票量化交易员。

贝莱德内部实行开放包容的文化,鼓励员工间跨地区跨部门交流。胡光耀也抓住这个机会向各路大佬学习。比如,当时海外有位同事是他读书时的偶像,他便找机会跟对方约了一场线上交流。

在贝莱德的两年里,他基本上和所有资管条线的同事都探讨过业务,“视野一下子就打开了,我现在在做的很多策略,都是从多资产视角切入,横向看股债性价比。如果一路只看债券,思路没有那么开阔”。

怀着未来从事债券指数投资的想法,胡光耀经常找其他区域做债券指数的基金经理交流。而因为时差原因,这些交流通常被安排在晚上八点进行。在这些交流之后,他有个深切的体会,海外的指数基金经理更像是工程师,“他们的考核机制,包括客户对他们的期待非常一致,就是考核跟踪误差,是非常工程学的优化过程,算得非常细”。

而国内的客户,既要求指数基金保持工具型产品的特征(持仓透明,风险收益特征稳定),又希望能做出超额收益,“虽然我也很期待国内的指数基金像国外一样,拼跟踪误差。但在此之前,只能顺应客户需求,在收益增强方向卷超额”。


寻找“三分法”的优解

一心想做固收投资的胡光耀,在2019年9月离开了贝莱德,加入平安基金,担任指数投资中心指数研究员兼任基金经理助理,开启了指数投资之路。

2021年2月,他入职广发,次年7月升任基金经理,接管了两只债券指数产品——广发中债1-3年农发债和广发中债农发债总指数。通过路演的互动交流,他对客户需求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

“大部分客户对债券指数基金的要求,可以简称为‘三分法’。”胡光耀进一步解释,即在每个持有期(通常以季度为单位)末,希望持仓基金在同类产品能排在前1/3,那么大概率可以高枕无忧;而如果产品的排名落入了后1/3分位,那么很不幸,客户将大概率赎回该产品,换为该赛道前1/3的产品。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基金经理普遍会配置80%的样本券,剩下的自有仓位再适度增加久期为活跃5年或者10年政金债,希望通过交易贡献超额收益。但从现实来看,这种和市场博弈的做法,因为要付出交易成本,很难保证一定会有超额,很有可能变成负收益。

当时,他的直觉是,这肯定不是最优解,但也没想好该怎么做。两个月之后,胡光耀听了一场券商的金工股票路演,讲的是如何通过量化方法找到优势行业,他一下找到了灵感,开始写代码。

他从市场上挑了一些历史业绩长期优秀,同时规模比较大的债券指数基金,每天推算它们的久期,由此形成一个久期走廊。

这样一来,无论对市场看多还是看空,只要把久期控制在这些产品的区间内,也能大概率维持中位数或中位数偏上的业绩水平。据坊间传闻,胡光耀的这套打法已经在债券圈流传,很多人也开始这么干。


用“羊群效应”做择时

债券投资常常被比喻为“螺蛳壳里做道场”,因为一笔交易下来也就是多赚几个BP。而往往是相差5-10个bp,就可以把一批人甩在身后。因此,当判断市场走强的时候,就会有人大幅拉高久期;而预计市场回调时,则会迅速砍久期。这会形成一个明显的“羊群效应”。

根据市场的“反身性”,胡光耀做了一个择时模型。

他从市场上挑了180只利率债基,每天推算它们的久期选择,并用量化模型生成了两条线。一条是这180只债基久期的中位数,另一条代表的是标准差,即分歧度。分歧度越高,说明大家看法越不一致;反之,分歧度越低,市场越集中。

通过这个模型,他观察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过去三年,一到3月份,这两条线就会同时走低。背后的原因在于,每当进入重要会议期间,市场就形成一致预判,认为会有一些刺激经济的政策出炉。因此,债券基金经理往往倾向于降低久期。但恰恰每年这个时间,都是非常好的进场时点。

去年3月,量化模型显示“双低”时,他把产品的久期和杠杆加上去,并建议客户关注久期策略。到了8月,久期曲线走势很高,分歧度也在提升。而以往久期冲高的时候,市场分歧度是比较低的。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胡光耀担心这个模型在均值回复的过程中出现“胖尾”,即均值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因此他选择先把久期降下来。硬币的两面是,他没有分享到那波看起来令人心动的上涨行情,但也避开了9月份的深度回调。

后来他了解到,这种反常源于市场兴起了一种新的打法。过去,如果担心债市走弱,应对的方式通常是砍久期,但去年流行的“哑铃策略”——短端+“30年国债”。

去年,“30年国债”是格外强势的品种,在相同久期条件下,市场回调的时候跌得少,涨的时候又比别的品种猛。胡光耀恍然大悟,这才是当时分歧度居高不下的原因,“面对可能的回调,有些人选择哑铃策略防守,而有些人通过砍久期防守”。


“力争成为最先吃到葡萄的人”

在践行量化的这几年里,胡光耀既肯定量化的有效性,同时也对其祛魅。

“大家可能一听量化这两个字就觉得很厉害。”他以电竞游戏“DOTA 2”为例,展示了近期的英雄胜率榜和职业选手胜率榜,几乎都是50%上下。

“只要你在一个公平的竞技场竞技,胜率一定是50%上下,现实世界没有那么多的‘神之一手’。”胡光耀认为,投资也是如此,每次操作能保持略高于50%的胜率,在长期一定会非常出色。

他指出,在一个完全随机的市场之中,量化能提高胜率,但非常微弱。好在金融市场并非完全随机,在投资者的主动判断选择中,会产生很多错误定价和非理性交易的行为。也正因如此,量化才有机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想要战胜市场,一定要有一把系统性的尺子,度量市场中或持续、或偶发的定价失误,并利用市场自动纠偏的过程获取超额收益。”在胡光耀看来,量化正是这把尺子。

量化工具有一个特性,实践的人越少,效率越高。因而,胡光耀始终保持着开放的心态,不吝分享投资理念、量化方法和观察指标。

在他看来,如果更多人观察到这些量化指标,就会缩短实现的距离,提高策略有效性,而他要做的是——“力争成为最先吃到葡萄的人”。

投资有风险,入市/理财需谨慎。

作者: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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