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和税务角度谈谈美国最基本的定期寿险、终身寿险和两全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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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历史和税务角度谈谈美国最基本的定期寿险、终身寿险和两全保险

宗教和政治是人类意识形态发展的内在血脉。保险一直都与宗教和政治有着不可割舍的联结。



今天我们只要提到保险和信托这样的金融工具，大家都第一时间会联想到家族财富传承的话题上来。保险和信托，似乎已经成了家族财富传承的代名词，尤其是中国高净值人群的迅速崛起和壮大，保险和信托成为越来越热的话题。

然而，这两大金融工具的起源却与宗教和意识形态甚至政治制度息息相关。之所以在谈今天的话题前，提到保险和信托的渊源，是因为这与美国本土对于保险的理解和配置在财富管理中的地位和角色大有关联。

宗教和政治是人类意识形态发展的内在血脉。保险一直都与宗教和政治有着不可割舍的联结。



保险与政治



现代人很容易忘记历史，那我们就先来看一段非常不能让人忘记的有关保险的历史。1949年10月中国人民保险公司成立，是中国人民共和国的第一家全国统筹的保险机构，当时设立了人寿保险室。建国初期主要开展的是强制保险和自愿保险，产品主要是简易人身保险。但是到1958年10月，中国财贸会议作出决议，“人民公社化后，保险工作的作用已经消失，国内保险业务应立即停办”。于是，在1959年，中国全面停止了人身保险业务和其他保险业务，直到1979年才作出“逐步恢复国内保险业务”的转折性决定。1982年中国恢复人身保险业务，从1982年到1995年，中国人身保险以年均40%的速度增长，于是在1995年，中国才正式出台第一部《保险法》。1996年，根据中国《保险法》，财产保险和人身保险分离经营的要求，中国人寿保险公司的前身诞生了。



保险与宗教



保险与宗教的关系更是可以追溯到保险的起源。欧洲文明的发源地在希腊，希腊在公元前500年就存在一个宗教组织，历史上称作希腊社团，他们对社团成员有一种享受祭祀仪式的特殊待遇，通过向社团成员的相互受益的方式来承担成员的风险，从而在人类文明史上第一次产生有历史记载的个人保险。这种宗教方式的保险基金运作方式在欧洲蔓延开来，在英国得到了革命性的发展。16世纪，有深厚宗教背景的英国友好社团（The English Friendly Society）制作出世界上第一张生命周期表，提出保险业界现在鼎鼎大名的大数法则定律，从而正式出现了保险数学。英国私人人寿保险业开始得到迅速发展。

美国的保险业是随着美国文明，也就是五月花号开始的。提起美国历史，就要提五月花号。1620年，五月花号载着102名乘客和不到30位船员，从英国的Plymouth港出发开往大西洋对岸的美洲。五月花号在海上航行了66天，于同年11月21日到达北美。在漫长的航程中，一个奇迹就是，只有一名乘客死于疾病，但却有一个婴儿在船上诞生。所以，到达北美时，船上还是102名乘客。五月花号到达今天美国马萨诸塞州普利茅斯镇。五月花号的102名乘客中，有35人是清教徒，这些教众们，为了自己的信仰，怀着对宗教自由的向往，来到北美。五月花号精神和清教徒的故事从此成了美国文化的主流。美国人民对自由的热爱和冒险精神，就源于五月花号精神。清教徒们登录北美后也同时看到了自由的另一面，那就是没有约束的自由会带来所有人的不自由，殖民的历史使命也会因此遭受挫折。于是，五月花号上的41位成年男子经过讨论协商了一份著名的宣言，就是《五月花号公约》。这份只有不到200个英文字的文件，是北美第一份成文的社会契约，是美国政治体制的基石。公约制定了有利于公众利益的公正平等的法律、法规、条例、规章、及管理制度并要求全体成员保证遵守和执行上述契约。公约精神后来被写进美国宪法，融入了美国人民的血液。社会契约制度就此开始。



美国保险的诞生，正是这个五月花号公约契约的产物。



1759年在美国费城，美国历史上第一家为了缓解美国长老会教会神职教牧人员家庭变故后的困境的共同保险公司成立，随后，在纽约和新泽西也出现了共同保险公司的体制，开始签订人寿保险。这种教会体制的人寿保险，迅速被扩展到社会公众层面，于是在1830年纽约人寿信托公司成立，世界上第一次出现保险代理人，形成由保险代理人开始销售人寿保险和信托的历史。当时的人寿保险，就是我们文章一开始提到的1958年中国开始销售的简易人寿保险产品。简易人寿保险是世界上第一次开始让人们有风险转移的意识。到了1836年，费城人寿年金和信托保险公司发明在保单持有人利益分红的条款，世界保险历史上第一份保单红利分配的模式紧接着在1844年正式开始分红。

由此开始，人们一下子认识到，保险原来可以成为投资储蓄的手段，不但有个人风险的保障，还有社会经济的稳定的宏观功能。保险开始被政府鼓励，保险开始在国民经济发展中扮演重要的规模角色。随着保险业的发展，就像我们一开始说的那样，政府通过《保险法》、以及《税法》，金融监管法律，如美国的《1934证券法》等逐渐来监管保险，维持国家的金融秩序稳定。

正是因为保险业的飞速发展，保险产品的日新月异，税法总是在巨大的改革时期，往往都会触动保险业的奶酪，保险产品的销售也往往会出现巨大的转机。1984年美国开始酝酿的税制改革，我们后来称之为里根税改，构建了美国1986年美国联邦税法典，就出台世界上第一次严密监管人寿保险的7702税法条款，使得人寿保险在美国被长期利用为投资储蓄的工具得到遏制，趸缴保费被加以7期缴付的限制后，市场又迅速出现年金保险特别是退休金年金保险销售的高峰。

如果说保险与宗教是血脉关系，保险与政治是博弈关系，那么保险与税就是利益关系了。美国历史上31年来最大的税改，美国川普税改同样也在许多地方触动了保险公司的奶酪。美国保险业也将继续随着税法的变革而变革。有关美国川普税改对于保险业的冲击、影响和限制，我将另文道来。

今天，我们就来先看看美国最为成熟的保险产品：定期寿险、终身寿险和两全保险。



定期寿险



定期寿险是美国目前人身保险里销售比例非常高的一类保险。在2016年的美国保险业白皮书的数据显示，其占比达到人身保险的40%。 定期寿险是一种在保单规定的特定时期内如果被保人死亡的保障性保险，其保险期有1年-20年选择的方式，也有按照年龄截止的选择方式。定期寿险一般约定，只有在保单约定期内身故才有理赔金，期满之后没有生存金领取。

定期寿险保费成本非常低，消费者一致认为非常划算。它的设计一直遵循的是更低保费、更多费率等级和更细分的定价策略。

在美国，定期寿险最大的购买人群是刚刚踏入工作的年轻人。

定期寿险在税法上面，只有团险的定期寿险，不超过一定限制金额的保单才有税务的优惠待遇。



生死两全保险



介于人们在购买保险的初级阶段，如果选择了定期寿险，可能会随着经济收入的增加而想要更多的保障和功能。于是，许多美国的定期寿险就设计了可转换功能。既然定期寿险只能在被保人的保单期限内身故才有理赔金，人们觉得似乎不太利益最大化。我们一开始就提到，保险出现的早期，人们开始认识到保险有分红和投资的功能，于是，大家开始设计另一款带有生死性质两全的保险合同，我们称为生死两全保险或者两全保险。

生死两全保险是递减的定期寿险和递增的保单储蓄功能。保单的利益积累是由保险设计时不断减额定期寿险来互相补充的方式来设计。如果被保人在保险期内身故，则给付全部保额。在保单期满的时候，如果被保人依然健在，给付其他金额。这样就实现了用同样的一份定期寿险，从而构成了两份保单，具有生死两全的概念。

生死两全的保险很容易被大家作为退休金的最佳选择，因为它具有身故理赔和分红的功能，所以人们利用它来规划退休金和投资储蓄。到1984年开始，遭到美国国会的非议和税法的限制。在1986年美国最大的税改时，限制生死两全保险作为退休金的投资方式，另外，同时美国监管部门对于生死两全保险也限制单独销售。这样，它就主要嫁接在定期寿险的转换功能上了。



终身寿险



终身寿险完全是为了人的生命和终身来提供保障。美国人从早期五月花号开始了契约制度，保险则在早期一直被刻上转移风险的标记和契约。美国人对于风险保障的观念非常之强，所以终身寿险成为美国人身保险最主要的产品。终身寿险是指被保人无论何时死亡，保险公司都会给付理赔金。然而，终身寿险在美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变种，变得异常复杂。终身寿险有一般普及型的终身缴纳保费的寿险、限期缴纳保费的寿险、当期缴纳保费的终身寿险、投资连结型终身寿险、联合终身寿险等等。在美国，我们把万能寿险也归类为终身寿险，更准确地说是人寿保险的范畴。

终身寿险纳入各种各样的人寿保险的变种的原因，一是与精算的数学方式有关，二是在税法的规则上面，人寿保险成为最复杂的税务规则，其税务处理会涉及保单从缴费、缴费期限、转换、撤保、退保、给付的时候的会计核算成本法（我们在成本会计称作FIFO方法），还有涉及分红型的终身寿险其分红的税务处理，保单贷款条款的税务处理（例如保单贷款的利息在税表的处理），由此可见，如果没有税务规则的限制，终身寿险一定会如1984年之前那样，成为人们滥用保险作为投资储蓄短期获利的最佳工具。



中国保险正在与国际接轨



说到这里，让我想起2017年5月中国保监会出台的134号文《中国保监会关于规范人身保险公司产品开发设计行为的通知》。在这份文件里，提到保险公司开发设计保障产品时应当遵循并坚持以下原则，特别提到了“以保险基本原理为根本，借鉴国际经验，发展保障功能突出，符合损失分担、风险同质和大数法则的人身保险产品”，在提到鼓励保险公司大力发展的人寿保险时，定期寿险应重点服务于消费者的风险保障，终身寿险产品进行差异化定价等等。满眼望去，是不是觉得和前面我提到的美国保险在传统定期保险、两全保险和终身寿险的思路一样呢？我想，中国保监会借鉴的国际经验，或许就是来自于此吧。



诗词

红梅

宋·王十朋

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
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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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ton是美国Anthony Chen CPA PLLC注册会计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和首席税务会计师，十几年来一直在美国纽约的会计师事务所执业，从事税务查税审计案件的诉讼和调解，在与美国联邦税务法庭，联邦国税局，各个州税局和劳工局的近200多税务案件中，积累了丰富的理论与实践经验，擅长税务案件处理，美国和加拿大税务财务筹划，国际税务研究，FATCA和CRS反避税研究、中国税制改革研究等。在美国联邦个人所得税，公司税，合伙人公司税，小型公司税，遗产税，赠与税，海外金融资产申报，信托税，销售税，薪工税，非盈利机构税，商业公司成立和结算，股权转让，商业租赁合同等方面有丰富的税表实务操作、筹划和税务官司上诉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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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税眼看世界